2022年4月28日 星期四

沒有人知道,明天跟意外哪個會先來。

 

「我生前死後只盼望她一生幸福。」
前幾天深夜,坐在計程車上看飄著細雨的台北,忽然想起這段話。出自《巨流河》,張大飛寫給齊邦媛哥哥的訣別信,後轉交至齊邦媛手裡。
疫情之下頗有亂世感。
二戰以來,人與人似乎從沒這麼遙遠過。
斷航、隔離、封城,城市之間、世界各國之間,陷入一場新的世界大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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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學時,李佩怡老師在生命教育課上分享了一個故事。
那天她正忙著,有個學生經過辦公室跟她打招呼、聊幾句,她心不在焉、匆匆回應。下次聽到學生的消息,已是學生因故去世的訃告。
佩怡老師有點哽咽。
我印象很深,老師說當時她不知道那是最後一次見到那位學生、最後一次跟學生說話。其實她很喜歡那位學生,想跟他多說幾句話的。
以故事為牽引,老師跟我們談認真對待每個當下。
愛要即時,愛要及時。
你不知道這是不是最後一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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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次分開的時候,以為下個月就會再見。
過完年就會一如往常吧。繼續到處講課,繼續在不同城市與朋友相聚,繼續跟某老師到處旅遊。
疫情忽至,你不知道明天跟意外哪個會先來。
那天夜裡我想起一些人,也許往後餘生都沒有機會見面了。新疆結識的哥哥姐姐們,聚在一起幾天不睡覺辦論壇的夥伴,出差旅行世界各地萍水相逢的有趣朋友...
見一次,就少一次。哪有那麼多來日方長。
活在當下,但求無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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齊邦媛將從南開中學畢業前,張大飛因部隊移防,匆匆趕到學校看她一眼。
他摟了她片刻,唯一一次,也是最後一次。
很多年以後,齊邦媛以這段文字書寫南開時期的結尾:
「這一年夏天,我告別了一生最美好的生活,溯長江遠赴川西。一九四三春風遠矣。
今生,我未再見他一面。」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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